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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章  (第3/5页)
道:“韩大相公,你是中过会元的读书相公,可别跟我们妇道人家一般见识,老婆子刚才的话,只是一阵放屁,你也别放在心上…”    韩宏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,摸索著下楼而去。    柳婆儿忙又跟在后面殷勤地问道:“韩大相公,你的身子挺得住吗?还是先歇一阵再走吧!要不,叫毛夥送你回去。”    “不必,我好得很,自己走得了,不敢劳驾了。”    “那…你的金子还没拿呢!”    “不要了!全赏给你,算是弥补以前少给的。”    柳婆儿倒不是看中那几两金子,但知道此刻不能去撩拨韩宏,只望他快点出门,越快越好。    谁知忙中偏偏事情多,韩宏下了楼,才转出了洞门。    他就跟一个人撞了一下,那是怪韩宏不好,他没有走铺好石块的小径,扶著墙踏泥疾行为图个简快,却看不见外面有人来,若是走在路上,双方就能互相看见了。    这一撞根重,韩宏滚跌出去,又是一小口血喷出,这倒不是撞伤的,而是适才没有吐尽的残血。    因这一撞,也激了出来,所以韩宏倒是立即恢复了便捷的行动。    那时的读书人倒不是死读书,除了诗文经义之外,还须旁通杂学,凡是金融粮税、渔盐铜铁、土木河工水利,多少要学一点才可以致仕而用,再者,骑射击剑也得要通,投壶蹴鞠可以不精,但不可不能。    在乡里学不到,就游学到长安来学!    有了这些,才可展开社交,参与各种活动,不管沾上那一方的边,才有晋身的机会,否则光靠诗文是难以得人赏识的。    韩宏来到长安后,倒也热心地练过一阵子,功名虽潦倒未第,这一身拳脚功夫却没有搁下。    因为韩宏常在市上活动,跟当街的一些游侠儿有点交情,那些交情有时也是靠打出来的。    这一撞对他而言,倒是有益而无害,所以他心中充满了歉咎和感激。连忙言道:“对不起!对不起!”    对方只是个小孩子。十三、四岁年纪,个子长得已像个大人,脸上仍是稚气末脱,看穿著打扮,总是豪门大家的亲随,只是他的神气更高贵些…    他首先看到的是韩宏吐了血,心中着急,以为把韩宏撞伤了,急急地道:“嗨!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了?好好的路不走,怎么摸著墙冲出来吓人呢?虽然是我的胆子大,这下子也给你吓去半条命!”    看他的样子,略略受惊是有的,但未必如他所说的吓去半条命,他夸大其词,只是为了恶人先告状。    韩宏因为对方是个小孩,心中更觉不安。    韩宏连忙道:“实在对不起,我因为心急著赶路,没看到有人来,那一撞不轻吧?有没有伤著那里?”    那小子精壮结实,半点伤都看不出来。    被韩宏如此一问,倒是反觉不安了,因为韩宏的一小口血就吐在下摆上,白色的衣襟上一块殷红,十分明显。    因此,对韩宏的慰问反而感到很内咎,连忙上前扶著他,歉然地道:“不,先生,是我不好,我太不小心,应该可以躲开的!    我练过功夫,因为侯爷要我来找人,我怕错过了。    怔著猛冲,才把你给撞伤了,我扶你去给咱们侯爷瞧瞧去,他的医道很精,身边也经常带著治伤的药。”    “不必麻烦,我没什么!”    “不,先生,刚才你吐了口血,那是受了内伤,可不能耽误。去给侯爷瞧瞧,先生,你别不好意思,也别怕咱们侯爷,他为人很好,没一点架子。”    “你们侯爷可就是在前面宴客的那位?”    “是啊!咱们侯爷是三原开国公老王爷的后人,早就晋封侯爵,老王爷薨了后,朝廷有意把侯爷加晋为国公,继承老王爷的爵位,这次应召进京,就是为了此事。”    李靖是开国元老,功勋彪炳,举世同钦。    对他的后人,韩宏实在不能说什么,可是今天他却不想去见这位长安闻名的佳公子。他苦笑一声道:“小哥儿,我想不必了,因为先前吐的血,可不是被你撞伤的,倒是把残馀的瘀血震得吐清后,我觉得好多了,你忙你的去吧-.”    这时柳婆儿从楼上下来道:“小哥儿,韩大相公不愿意去见侯爷,你就由他去吧!韩大相公,你走好,今儿实在是抱歉,欢迎你改天再来玩。”    她堆起一脸虚伪的笑容,韩宏不禁大为反感,冷笑道:“柳大娘,你放心,我不会去打扰你们的贵宾,而且,我以后也不会再来了。”    推开了那小厮的搀扶,韩宏又向前急冲而行。    那小厮却跳前了几步,挡住了韩宏的路,作了一揖,含笑问道:“韩大相公,您的大号是不是叫君平?”    韩宏微怔,最近已经很少有人称呼他的表字了,那些姐儿们称他韩先生或是相公,有人则叫他大郎。    表字是官方的名讳,是功名的表徵,是刻石勒碑的名字,而且是读书人所特有的一种尊严,一种光荣的表记!    一个人,当他的表字被人当作他的名字来称呼时,多半就是已经颇为罩得住了。    当然,那些潦倒的文士们,互相以表字称呼,聊以自慰的情形也有的,但也最多在他们自已那个圈子里叫叫而已,没有功名,官讳还是很少被人称呼的。    韩宏表字君平,是他的先人为他起的,名字很响亮,也很有气派,在南阳家乡,倒是常被提起。    来到长安,由于困顿仕途,落拓青衿,他有了好几个别的称呼,却很少称呼他这两个字了。    乍然一听,他居然有种陌生的感觉。    但这究竟是他自己的名字,是他自己一点引以为傲的尊严,所以他挺了挺胸膛:“是的,正是韩某。小兄弟有何见教?”    那小厮却既高兴又恭敬地作了一揖道:“啊呀!韩相公,可把您给找到了,小的只差没跑断了腿。”    “啊!小兄弟是一直在找我?”    “可不是吗?韩相公,我找了您一个下午了。首先是到您的寓所去相请,可是您不在家府上的那位兄弟说您可能会在这儿。    侯爷就催著侯大人上这儿来拜访,一问那位柳姑娘,说您没来。    但计算著您早晚会来的,因此侯爷硬拖著侯大人在此等著。    又打发小的出去找,好不容易柳青娘听见了您在楼上吹笛子,说您已经来了,打发小的赶紧来相请。    幸好有那一撞,不然的话又错过了。”    难为他,这么一长串的话,说得跟连珠炮似的,却又层次分明,把意思全表达了。    韩宏总算听出找自己的是他的主人开国侯李存信,而且还拖了个当朝的大红人司马侯希逸相陪。 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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